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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文明神秘消失之谜

没有工作吧?闲聊已经结束了敦刻尔克大撤退事件

         发布日期:2024-06-18 04:50    点击次数:177
本文来自 轻小说文库(http://www.wenku8.com)     1     ——东欧系平民区东村。     从堆满了漆黑的石炭的货运马车上可以听到大声哼着乌克兰民谣的声音。在古老的建筑物的各处都可以看到穿旧了的衣服在摇曳着,在风中发出啪塔啪塔的声音。在下方的大道上,食物的味道、灰尘、油、人们的汗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咴咴——!石炭店的货运马车系着的马发出一声嘶鸣声。像是在妨碍歌声一般一遍遍地鸣叫着。然后把鼻尖靠近地面,用前腿的蹄子不断地挠着地面表示这里有着什么。但是有空闲注意到马的信号的人一个都没有。     在马的眼前有一个窨井,并且盖子处在打开的状态。     在直径大概30厘米的洞中……有一个散发着白银色光辉的物体……。     咴咴—!咴咴—!     马的嘶鸣声,在汽车的喇叭声,歌声和往来的人们的喧嚣声中马上就被掩盖住了……。     (唔唔……。哦呀?)     维多利加睁开了眼睛。     然后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鼓起脸颊静静地向上看去。     维多利加现在……紧密地陷入了一个宛如特别按她的尺寸设计的大小正合适的窨井之中。     离地面的距离大概为两米。地面被水濡湿了。在窨井中看到的夏日青空是完美的圆形。     没有一片云彩,阳光也很耀眼。往来行人做工粗糙的鞋底、马蹄的底部、快要烂掉的货运马车的底部不断横渡圆形的天空……。     维多利加双手抱住头,怎么看都很不高兴地小声叫喊道:「喂,久城!」。由于没有听到回复,又呆然若失地叫道:「久城?喂?」。     「不,所以说,喂?久城?」     没有回复的声音。     维多利加把手伸进和服袖子里拿出烟斗叼在嘴里。打开了收音机的电源。『关于昨夜发生的……在<天启>的……可怕的事件……』这样的新闻传了出来。维多利加感到无趣,关掉了电源。     很无聊地望向天空,又叫喊道:「喂,久城?」。     一个脸颊脏脏的金发碧眼的幼童探头看向洞内。穿着鼓鼓的白色尿布。维多利加命令他道:「你。附近应该有个莫名举止慌张的东洋男人,把他给我叫过来。」,但是幼童没有回答。     在幼童的手上,握着一个将奶油色的、茶色的、红色的三色圆球状物体串在一块儿的像是三色团子一样的物体。无意中盯着团子看后,幼童胆怯地离开了。     「喂,等一下!」     维多利加想要叫住他。     然后晃动银白色的长发——     「久城?喂,久城!你这家伙?」     又开始叫喊了起来。     渐渐地叫喊声开始带有不可思议的音色。     「到底怎么了呀?你,不要紧吗?」     正困扰着的时候,突然,一张诡异的脸出现了。     维多利加缩起下巴,抬头看去。     ——是一位将白发以古老的方式盘在头顶,身着南部风的还真是有一定年代的茶色裙子的大个子老妇人。她睁着白色浑浊的眼睛,满是皱纹的脸看上去像是裹了一层冷气一般地冰冷。胸口新月形状的胸针在发着光。     老妇张开了嘴像是传达了些什么。但是嘴巴虽然动了,却什么都听不到。     然后老妇人硬是动起僵硬得怪异的身体,将两拳依次向前伸出做出像是拳击的动作。维多利加看上去很麻烦地问道:「……你,是在演哑剧吗?」,老妇人用颤抖着的动作肯定到。动作变快了。做出像是被拷上了手铐的动作,指向某处,像是在说帮帮我吧,开始不断地低头。维多利加虽然点着头看着,但当老妇人停下拼命的动作,像是在拜托她一般地死死盯着她看时,却轻易地就摇头了——     「……完全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然后,咻……的老妇人消失了。     「真是奇怪的亡灵!」维多利加歪着头叹了口气。     「比、比起这个……久城那家伙到底在哪儿啊?」     2     在曼哈顿岛东南端的报纸街。奇怪的杂居建筑的五楼。     ——《公路日报》编辑部。     广阔的楼层可以在阴暗的走廊上通过整面都是玻璃的墙看得一清二楚。楼层中满是香烟的烟和热气和汗和油脂的臭味。打字机的声音,一直响着的电话的声音和吵闹着的男人们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楼层。天花板上悬挂着像是晾洗衣物般的报纸,在报纸之间,没有任何装饰的电灯在摇晃着。在由于地方狭窄紧密排列的桌子的各处都摆着电风扇,并且正发出着嗡嗡的声音。由于风太过于强烈,报纸和电灯宛若像是在随波涛摇晃的船内一般晃动着。     在角落的桌子上放着的是吃剩下的外卖小山和香烟的烟头。在大衣架子上,简陋的西服上衣堆积如山,因为重量过重看上去马上就要倒下似的。     耳朵上夹着点着火的香烟、忙碌地打着字的青年。在角落里打着牌的一伙人。抱着摄影机蹲着睡觉的人。虽然大家下半身都穿着西服裤子和皮鞋,但是也许是因为过于炎热,裸着上半身的人也是很多的。有些人即使在电风扇的强风下头发也因为过于油腻而一动也不动,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洗过头发了。     在楼层的角落里有广告部。有一位斜戴着男款的帽子,穿着直直的西装短裤,脚踩红色高跟鞋的相当漂亮的高个子女性职员。像男人一样叼着香烟抱着胳膊,不耐烦地等着。     眼前坐着的是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东洋人青年——久城一弥。他正在急匆匆地用打字机打着字。     打完之后,他挺直背脊站了起来:「拜托你了,女士!」,用着在旧大陆被教育出的礼节低下头递出了纸。     然后女人开玩笑地转了一圈眼珠子。像男人一样挠着下巴,并且一边将香烟的烟从鼻子里大量喷出,一边说道:「给我看看。」读了起来。     《寻人启事》     寻找银白色长发,瞳色为深绿色,身高约一百四十厘米的一名女性。苏瓦尔系移民,能说英语和法语。能看懂德语、意第绪语、拉丁语、梵语、波兰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等。身上穿着名为“浴衣”的民族服饰——以粉红色花朵模样的服饰裹身,腰带处以结实的水蓝色布块固定。     「头发和……瞳孔是深绿色……。身高是……。女性……。语言是……。诶,不是挺厉害的孩子吗。这头脑感觉能装进新大陆的所有的知识啊。服装是,嗯嗯。喂,是在哪里走失的啊?」     「啊!是在东村的大道上!」     女人在纸上手写到“于曼哈顿东村处与监护人走失。”。并且在最后加上了“知情者请联系《公路日报》编辑部”。     「很巧妙地总结出了要点了嘛,你。」     在斜戴的帽子下方,女人瞥了一弥一眼。一弥又低下头:「是的,总之想要快点找到……。拜托你了!」。     「头脑可以,给人印象也不错的男孩子呢。但是黄皮肤的东洋人外加没有住宿地,在这个城市中可没有什么美妙的人生等着你哦!」     嘴里叼着香烟,讽刺地歪着脸——     「会刊载在晚报上的。嘛,平安无事找到就好了……」     「是,是啊!」     一弥站了起来,又低下了头。女人把食指放在额头上说道:「Ciao!」[Qi注:源自意大利语,表示打招呼或再见] 然后目送着远去的东洋人青年的背影。     3     东欧系平民区东村。马蹄声响着。可以听到人们忙碌的声音。     维多利加依然紧紧地现在洞中。比起刚才更加气愤了。     「久城?喂!」     不断这么叫着。果然没有回答。     ……这时。     「哎呀嘛!特意掉在这样的洞中什么的。这种事也只有刚出生的小鹿才能做到了!这么蠢的女人也真是有的呢!」     传来了匈牙利腔的尖锐的英语。静静地抬起脸后,有一位黑发浅黑色皮肤的东欧系中年妇女抱着胳膊站在那儿。在肚子上和背上分别绑着一个小婴儿。     刚才的幼童也在旁边吃着团子。     「这样的孩子可以在这个新世界活下去吗?马——上就会死翘翘的。真是的!」     维多利加一手握着金色的烟斗,充满威严地——     「你,在这莫名其妙的洞的周围啊……」     「啊哈哈哈,什——么莫名其妙的洞啊。仅仅是个窨井罢了。」     维多利加无奈至极仰望着女人。叹了口气——     「你啊。这种事其实怎么样都行。总之这附近有一个慌张地到处走着的看上去不知变通的东洋年轻男人。他是我的随从。马上把他带过来!」     中年女人姑且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并没有这样的人啊。」。     「当然有啊。你真是个让人困扰的家伙啊。」     维多利加生气起来——     「有的!一定!好好找找!你,你这个白痴!」     「什么,你说白痴?竟然敢这么说!」     女人虽然死死瞪着维多利加,但之后却尖声笑了起来。     「看来是做了个自己变成拥有随从的公主大人的美梦了吧。这样的美人怎可能在这个贫穷的街道上呢。好了,快点回到你贫困的家里去吧。」     维多利加混乱起来,嘟囔道:「诶,竟、竟然说是梦……?」。抱起头「呜—?」地呻吟到。     为了阻止幻听而紧紧闭上眼睛——     「家……?刚才为止还在和久城说着家的事……。唔—姆,家?」     「哈哼!我知道了。就算在梦中是公主大人,在现实中其实就连贫困的家都没有吧。」     维多利加抬起了头,真心感到吃惊到——     「这可不对哦,你。我正借住在亲戚的家里。」     女人马上就变成厌烦的表情。     「这么说,你也是身无分文的移民吧?每天每天,从海的那一边来到这里。在这一带也有数不清的借住到亲戚的家里的让人困扰的人。」     「什、什么,是这样吗!在家这东西里让亲戚也住进去是会给人添麻烦的吗?家到底是什么呢?」     「家是什么的,你啊。当然是指住的地方咯。大家都很贫穷的,照顾到别人什么的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由于有血缘关系,让人住出去什么的也很难说出口。那个亲戚也一定讨厌你住在家里吧。」     「呼姆?琉璃感到困扰的话,久城会嚷嚷着工作啊,家啊什么的吗?唔姆?不知道啊……。真是难以理解的问题啊。」     「所以亲戚家的地址是啥啊?」     「诶?地址?地、地址……。地址?」     女人无语到极点俯视着维多利加。维多利加用像是要射穿女人般的视线直直地仰视着她。在绿色瞳孔的深处冰冷的火焰摇晃着。「哎呀嘛。又是掉到窨井里,又是不记得地址,一定是回不去了……」这样念叨着,女人远去了。幼童也拖着尿布走了。     维多利加郁闷地沉默下来,仰望着圆形的天空。     朝阳很耀眼。这个城镇的居民们的脚一个接一个地过去了。在路边的市场中食物以极快的速度被卖出。好像有小偷出没,警官吹着哨子追了起来。晾晒的衣物在空中扇动的声音。食物和灰尘和油脂的臭味飘散在这一带。     谁看上去都很忙。周围被强烈的月光和喧嚣所包围。     在窨井之中维多利加发出无奈的叹息声。     「久城啊。你变得干劲满满的理由我大概能明白了。但是啊,话虽如此,真的不在这一带的话……」     夏日的阳光变得强烈了。风中也席卷着热气。     「在找到关键的工作和家之前,你这家伙怎么就迷路了呢!愚蠢的随从也实在是让人感到困扰啊……!」     4     与此同时。坐落于报纸街的破旧建筑的五楼。《公路日报》编辑部。     离开广告部的区域,一弥急忙走向走廊。     编辑部的广阔楼层。衬衫加吊带裤或者是赤裸着上半身的青年们不是叼着烟就是大口吃着热狗,或是一边握着电话的听筒一边忙碌地工作着。大家都隐约长了些胡子。由于太过于吵闹,都不知道谁在说着些什么。     被电风扇所扇动,挂在天花板上的报纸飞舞着。混杂着汗水和香烟的臭味的风吹了过来。电话声像警报声一般地响着。「是的,这里是《公路日报》编辑部!」可以从各处同时听到这句话。     一弥被一边说着:「挡路了!让开!」一边跑过来定位男人撞飞了。「对不起……!」这么说着转过身后,对方已经像是混杂着油脂的热风一般远去了。一弥为了不挡路而在角落里走着,穿过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的肮脏桌子之间。     (得快点找到维多利加!虽然说就算没有目的地地到处乱走也不一定能找到,但是我又担心她……。再出去找找吧,在晚报出来的时候再回来看看吧!然后,问问他们有没有人联络过报社。好!)     在楼层深处可以看到一间玻璃围成的小房间。里面有一座漂亮的桌子,穿着便宜的三件套西装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桌边。虽然看上去面色憔悴,还留着杂乱的胡渣,但还是一位相当有男人味的男子汉。     在小房间前,大概有二、三十个认真地固定着发型,剃着胡须,穿着昂贵的西服的年轻男人们排成了长龙。都是一些家庭环境较好的成员。手里有大学的毕业证书的人也是有的。     一弥急急忙忙地想要通过的时候。小房间的们被粗暴地啪当打开了……。     「你的文章也太过优雅了。这可是拳击啊!拳击!」     一弥吓了一跳停了下来。正好在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出来的时候。因为嘴里还叼着香烟,长满胡渣的脸半边歪着。他的左手正捏着一位穿着新西服的青年的脖子。不断向左向右摇晃着,又一次怒吼道:「这可是拳击啊!」。空着的右手甚至开始向空中咻咻地出拳。     在翻着白眼的一弥面前,年轻男人断断续续的恳求道:「啊,呜……。请住手……」。长满胡渣的四十岁男人说道——     「我读了你写的优雅的报道……什么什么『在历史悠久的布鲁克林桥,月色优美的今宵,绅士之间的决斗要……』『冠军的华美炸药和挑战者的芳醇之拳犹如玫瑰和刺一般紧密结合……』」     一弥点着头听着。但是四十岁男人龇着因为烟油而变黄的牙——     「你是文豪吗?你小子是十九世纪的?旧大陆的?文豪吗?啊?文豪吗?啊?」     「啊啊——」     伴随着悲伤的悲鸣男人被扔飞了过来。差一点就和男人撞上了,一弥急忙向旁边跳着逃开了。     青年以像青蛙一般难堪的姿势着地了,但他马上踢了踢地板跳了起来,追上去缠住长满胡渣的男人——     「编辑长,但是……。请雇佣我……。不管怎么说移民太多了,战争过来的年轻人也有很多,一直找不到工作……。这里虽然又脏又吵脑子又不好使,与热爱美与文学的我并不相称,就算是临时工也行,总之先雇佣我吧……。姑且,大概,会加油,的……。那个,怎么样呢……?」     「又脏在此之上还很吵闹真是对不起啊,喂!」     「还有,很臭!」     由于像这样不由自主的添上了一句,青年说着:「……完了。」按住了嘴。     编辑长一瞬拉下了脸。然后像是大盗般地无畏地笑了起来——     「很臭?That's rignt!(就是这样!)」     「对、对不、起……。诶?」     编辑长竖起大拇指,这次像是杀人鬼般地笑道——     「又脏又臭又吵,在此之上还很低级。地狱的三丁目……。这就是这里《公路日报》编辑部,啊……」     这样嘟囔道后,不知为何自然地抓住青年中的一人——发着楞的东洋人青年,久城一弥的脖子,把他带进了小房间。穿着新西服的青年们也络绎不绝地跟了进去。一弥说着:「……不?那个我,不是……。」抵抗着,但还是被带了进去。被编辑长扔了进去,摔到地板上不断地咳嗽起来。     然后一弥环顾四周。     在镶着玻璃的小房间里,有着大大的桌子、文件架子和快坏掉的古老大衣架子。在桌子上文件杂乱地堆积着,桌上的电话被文件压着,现在也像是要坏掉一般,十分痛苦地挣扎着。垃圾散乱在地上,脱下来的衬衫和脏毛巾堆积在大衣架子上,馊掉的臭味飘散在房间中。     这是……让人联想到在在遥远的东洋的岛国,在孩童时期硬是被哥哥们拽到的道场中的情景。掺着油脂的汗水滴落在榻榻米上,在榻榻米上形成茶色的污渍,肌肉发达的男人们发出奇怪的叫声不断撕扭在一起战斗着,很臭很臭的男人的世界……。与恐怖的回忆相似的气氛和某种不详的预感同时充满于房间和一弥心中。     编辑长跨出意外地短的两腿,像仁王一样威严地站立着。     拿出报纸啪地展开了。青年们不断相互挤压着探头想要看报纸。     那是今早的《公路日报》的早报。事务员、打字员、股票掮客、教师、保洁员等各种各样的招聘广告跃然于纸上。     《纽约·今天的招聘广告》     ·招募诚实的事务员。最好是不会迟到的人。——就职地 东村     ·寻找熟悉金融界,为获利眼疾手快,有毅力的股票掮客。——就职地 威尔街     ·寻找准确率高的打字员。不擅长沟通也没有关系。——就职地 上西区     ·异常地爱干净、从而被女性觉得恐怖而被敬而远之的你,我们等待的就是你的应聘!为异常爱干净的主人的宅邸招募男性保洁员。待遇优厚。——就职地 格林尼治村     ·招募喜欢和小孩子玩耍的小学教师。——就职地 布鲁克林……     一弥回想了起来,嘟囔道:「是今天早上读的招聘板块啊。」。     编辑长越发跨开短短的两腿,得意地挺起胸。指出报道的最后一行。在那儿……。     ·招募梦想着美好明天的下水沟老鼠一只,不对,是见习新闻记者/就职地 报纸街     「啊啊。这么说,这个招聘是《公路日报》编辑部的啊。」一弥理解到。然后环顾小房间,失望地垂下肩膀。虽然刚才的东村的公司也是这样,这里也有着这么多看到招聘广告的人涌了过来。其他的招聘也可以推测出一二了。     (工作与家的找寻真是前路多舛啊。但是,我首先得要找到维多利加啊!)     在一弥要走出小房间的时候,站在后面的一个看上去很认真的青年直直地举起了手,叫喊道:「嘿,编辑长!」。一弥无声地跳了起来。     「我的志向不是临时工,而是真心想要写报道的!大战结束后回国,放下枪,为、为了社会正义而提起笔。这是我的毕业证书。请看——!」     编辑长叼起烟,点上火。     「什么什么。说起纽约大学,那不是在格林尼治村正中的名门大学吗?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举起手啊,你到底在干啥啊?」     「而且我的成绩还是正数第五十二位。雇佣我吧——!」     编辑长歪着脸,叼着香烟,不知为何开始用双手挠起了全身,奇怪地扭曲着身体——     「那么,你去《先驱论坛报》啊,《晚邮报》啊,《华尔街时报》这些一流编辑部去应聘不就好了吗。在这个报纸街可是有着许多新世界引以为豪的报道机构的啊。我不会说错的,你还是快点从这个垃圾场里出去吧,小少爷。」     「其实!全都落选了!雇佣我吧!」     编辑长嘟囔道:「诶?这可是……」看着青年。     单手反正百叶窗上,眺望着窗外感伤地说道——     「真是个困难的时代啊……」     在背后有着污浊的窗户,透过被压扁的百叶窗的缝隙可以看到东河。在河的另一边隐约可见的是布鲁克林的住宅街。可以远远看到看上去居住条件舒适的小小房子并排连成的城镇。房子们粉色的倒影像是在邀请着人们的到访般地摇晃着。     一弥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地图展开来。在琉璃的手绘地铁上,画着留着长长的胡子、横躺着的、老爷爷般的布鲁克林桥和像是打算作为东河的绿色的蛇。在这对面,不知为何,画着粉色的蛋糕和橘子与菠萝的小山。     困难的时代吗,一弥也沉浸在了思绪之中。然后(但是总之还是要先找到维多利加……)这样想着,把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从远处可以听到编辑长嘶哑的嗓音……。     「……但是,想我们这样的二流报纸是不会写可以称为报道这样的了不起的东西的。只是写一些有趣又怪异,是的,让工作完回家的人读了之后可以吹散疲劳……为了庶民们而写的新闻……之、类的……。比起这种高尚的话,那里的人?喂,为什么蹑手蹑脚地想要逃走啊你?脸色变黄了啊,怎么了啊?」     察觉到编辑长的香烟前方所指的是自己,一弥吓了一跳。端正姿势——     「不,我是东洋人……?」     「唐人街的年轻人吗。还真是混入了一个奇怪的应聘者啊。」     「不、不是的,我是……」     「怎样都行,闭嘴!切!闭嘴!」     「诶,什么!」一弥有点生气。     编辑长并不在意,将屁股搁在桌子上做出帅气的姿势。意外的短腿在地板上方晃来晃去。像大猩猩一般甩动着手臂,一边挠着全身,一边说道——     「那些小问题什么的太麻烦了,早早结束招聘去吃带肋牛排吧。招聘广告虽然很讲究地写了,已经怎样都行了。是呢……」     突然停止动作,用着诡异的眼神——     「梦想着美好明天的下水沟老鼠,那是……。把像是年轻时的我一样的具有热情与激情的男孩……。呵呵呵」     将短发往上捋。被自己的话所感动眯缝起了眼睛。并且一个一直笑着。呵呵呵……这般不停地颤动着肩膀。     终于回过神来——     「总而言之啊,刚才对应聘者一个人一个人地进行测试,却难以有什么进展,有点累了。由于太麻烦了,就全员一块儿进行测试吧。中国人也来吧!」     「不,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闭嘴!怎样都行,闭嘴!真是自大的小鬼。这么说,你有工作吗?大眼睛圆圆的中国小男孩?」     一弥不知是生气了还是害羞了,总之全身都变得通红。     「大眼睛……?不,我是,那个……。没有工作。因为是昨天刚刚移民过来的……」     青年们齐刷刷地转过身来。     「昨天?」     「到的埃利斯岛?」     「诶——,家人呢?」     「那个,有一位女孩子……」     「你有女儿吗?东洋人的年纪真是看不出来呢!」     「不,不是女儿。」     这时,编辑长脸色发黑,唾沫飞溅地说道——     「闭嘴!真麻烦,好了,你也接受测试。没有工作吧?闲聊已经结束了。好了,男孩们。开始测试了。全部都看作为上司的我的心情而决定。做好会有灾难降临的准备。」     编辑长站了起来,又做出装腔作势的姿势展开报纸。被卷入青年们所组成的漩涡之间,一弥也靠近了他。     虽然在内心里(比起这些,得去找维多利加啊……。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这般焦躁地想着,但是却被夹在青年们组成的紧紧的圈子里出不出去。(快点……去找维多利加……),「男孩们,注意这里!」编辑长啪地打了一弥的头。「好痛!」一弥发出了悲鸣声。     被打开的是,今天早上的早报第二面——。     《公路日报》     ——1930年7月10日 早报第二面     《令人瞩目的拳击战!冠军VS挑战者,今晚终于得以对决!》     备受瞩目的活动,今夜开幕!     竟然是租下整个布鲁克林桥的屋外拳击战!     对于拳击不太熟悉的年纪大的各位,如果听到全美冠军威廉·特雷顿的父亲的名字的话,也一定会对这场比赛感兴趣的。     他的父亲就是原布鲁克林市长特雷顿氏……     一弥嘟囔道:「这不是今早维多利加热心地读着的报道吗!」。想起了维多利加,一弥又垂下了肩膀。在这一旁,编辑长用嘶哑的声音开始了说明:「好好听着。今晚,在布鲁克林桥的正中间会举办一场拳击活动。」     「进行比赛的人是这两人。冠军威廉·特雷顿和挑战者埃迪·索亚。」     把两人的照片贴在了台灯上,瞪着照相机的男人们的照片在台灯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裸露着上半身,围着冠军皮带,摆着端正的姿势的是威廉·特雷顿。然后与此相反,无力地耸拉着双臂,狠狠地盯着照相机的是埃迪·索亚……。     虽然冠军是看上去家境不错的英俊的年轻人,但是挑战者却是一张眼睛瞪得大大的恐怖的脸,而且在脸上还有一条从右上到左下的大大的伤疤。     一弥突然:「挑战者埃迪的脸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呢。是在哪儿呢?」歪头说道。     脑海里回想起刚才奔跑过的街角和护送马车。各种各样的城镇的景色、护送马车里的囚犯们、马车夫的声音在脑海中闪过……。     编辑长接着说道——     「冠军是原布鲁克林市长的儿子,老爸是造了布鲁克林桥的、为纽约发展做出贡献的有功之人。信仰之心深厚的移民之父们的子孙。嘛,也就是享有盛誉的名士的儿子。虽然不是那么富裕,但也是在家教严格的清教徒家庭中长大的小少爷。挑战者与之相反,是在母子两人的家庭中成长的南部贫穷青年。而且啊,母子两人被一起赶出了长年雇佣他们的宅邸,过着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虽然长着这么可怕的脸,但却是个性格安静沉稳的人……不如说好像是个好家伙呢。」     面对着照片里挑战者的强烈眼神,一弥不经意间凝神看了起来。     「也就是说啊。在传统家庭中成长的少爷们会支持冠军,穷困的人们和移民们会支持挑战者。老年人们会支持曾经受到其照顾的原市长的儿子,年轻人们会支持想要向上爬的南部男人,以此来炒热气氛。真是选的很好的对战人选啊。嘛,活动这种东西就该这样。」     咻咻,说着,坐在桌子上挥舞起了拳头——     「……但是啊。在报道上也有写到,在世界大战的时候所属于同一个部队,还有传言说两人之间有着奇怪的芥蒂。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战争归来的年轻人也会对此感兴趣吧。」     停下说话,环顾众人后——     「你们也是这吗?<圣诞休战杀人事件>,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事,但却是年轻人比较熟悉的传言吧。好像说是在开战后最初的一年的圣诞节,零零散散有好几个部队说至少今天就别打了,停止了炮击。这就是所谓的<圣诞休战>。然后,那个晚上。在某个战场上发生了杀人事件……」     远远地眺望着玻璃窗外——     「好像关于这件事有各种各样的谣言漫天飞舞呢。嘛,在我所从军的最初的世界大战之时也有一些诡异的谣言呢。……啊啾!」     一弥想到:(感觉这是维多利加也许会感兴趣的话题呢。是不是可以作为谜团礼物呢……)不经意间想要再听下去。     青年们面面相觑——     「我有听说过。好像说是在圣诞停止炮击后,在桥下的河里,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死者的亡灵袭击了过来。」     「不,不是这样的。是连桥带人一块飞到空中,士兵们大叫道:『住手啊!放我们下来!』吧。」     「不是的!在休战中,有一名美军士兵被同伴杀死了,但杀人的家伙却说是一个穿着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军服的不认识的美军士兵干的。而且还像烟一般消失了。」     「是啊是啊。目击了这一幕的就是挑战者埃迪·索亚。」     「好奇怪啊!在我的部队里流传的谣言是……」     一弥歪头思索到(像是怪谈一类的谣言很多呢。),这时,「你们这些家伙很吵啊。闭嘴!」编辑长开始挥舞起了双臂。     一弥想要悄悄地溜出去。(比起这些,还是得去找维多利加……),编辑长注视着他,抓住他的手臂。「那个,所以说我……」一弥刚一开口说话,但是被年轻人们兴奋的说话声所掩盖住了。「听说部队里的某人好像是犯人!」「是啊!」「据说部队的家伙们就算再已经回国的现在还是被噩梦所困扰呢!」,这时,察觉到被编辑长瞪着,大家都闭上了嘴。     编辑长一边挡住一弥的去路,一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嘛,不管这个谣言是不是真事,就算是真事,冠军和挑战者之间是否有关联也是无从得知的……。毕竟两人对于有关战争的询问都闭口不答。这事怎样都好。」     一边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到墙上或是一弥的头上,一边继续说道——     「总之啊。报纸会在这种比赛之前,写这些选手之间互相憎恨、并且吵架过这样的报道来炒热一波气氛。虽然是我问你们的,但是两人之间的芥蒂我是不知道的,就无视了。比起这些,还是要刊登一些有气势的争吵。」     年轻人们一齐发出不满的声音。编辑长的脸变得通红——     「闭嘴!那么,关于冠军的报道已经写好了。就是这个!」     拿出了原稿,大家聚集在一起,读了起来。     《公路日报》     ——1930年7月10日 晚报第二面     《冠军,如此放话道!要把挑战者『KILL! BOMB! BLOOD!』》     在曼哈顿数一数二的高级酒店——亚利安东的最顶层。英俊的全美冠军威廉·特雷顿俯视着中央公园的绝佳景色这样说道——     「我就是威廉·特雷顿。也就是是冠军。在此之上还是荣耀的移民之父们的子孙。所以今夜……」     他睁大双眼——     「把拳击场给BOMB! 把挑战者那家伙给KILL! 给桥带来BLOOD!……」     编辑长有点为难地说道——     「冠军本来就是个有点讨厌的家伙。而且由于对于拳击手的工作已经习惯了,展现出这种适用于报道的毒舌言论真是帮大忙了。但是,问题在于挑战者那一边……」     编辑长皱起了脸。一边抓住又想要逃走的一弥的脖子把他拉回来,一边说:「刚才也说过了,虽然这家伙是个感觉不错的家伙,说的话和声音也并不可怕……。明明应该是个血气方刚的挑战者,真是败给他了。所以说,你们的测试就是这个。你们要写出不输于冠军的毒舌的关于挑战者的报道。」     展开了手写的像是报道标题的草稿。青年们一齐伸长脖子看向草稿。是一篇写了一半的有头无尾的报道……。     《给冠军献上血祭!挑战者所咏唱的残忍无情的叙事诗!》     那么另一边,挑战者埃迪·索亚在本报记者的直击采访下如此说道!     ……     ……     编辑长抱着胳膊,环视四周。     「这篇报道的后续就是测试问题。你们,写写挑战者要是这样的话就很厉害啊很有趣啊,像是这样的报道看看。……啊啊,将本人没有说过的话写成报道在我们这儿是经常的事……。这种小事我们《公路日报》是不会在意的……」     由于编辑长像是在笼子中的熊一般转着圈走了起来,大家都向后退去。     「给我快写。这个测试从今早开始已经有十人都不合格了。我所追求的是……谁都没有听过的……惊人的……崭新的,符合新时代的,让人吓一跳的……地狱三丁目的毒舌……」     又开始恶心地沉醉地说了起来。青年们都很困惑。编辑长咯咯咯地颤动着肩膀笑了起来。一弥也与站在两侧的白人青年们面面相觑。     风吹在窗户上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快要坏掉的百叶窗不详地颤动着。就连在窗外的天空也看上去因为不安而颤抖着。     (得去找维多利加啊……)     一弥又想出去,被编辑长抓住拉了回来。     「被采用的报道会刊登在今天的晚报上。然后只会试录用被采用的一人。」     编辑长打了个响指。用略短的腿叉开双腿,两手叉在腰上。扯着嗓子叫到——     「——That's right!」     窗外的东河沐浴着夏日的阳光,波光粼粼。一只鸟画着优美的弧线翱翔着……。     5     ——东欧系平民区东村。     道路上摆放的摊位增加了。买东西的客人的声音交错着。用粗暴的开车方式开过的汽车。马车通过的马蹄声。小孩子们发出阵阵尖叫声。     载着穿着纽约市警制服的警官的马发出咯嗒咯嗒的马蹄声走了过来。在香烟店前停住了。警官骑在马上买了一盒烟,然后拿起了店前放着的好几个用绳子吊着的银色的细长的什么东西。之后又发出咯嗒咯嗒的声音走了。被这位警官所带动,路边停着的别的警官的马也走了起来。     买香烟的老人从店头探出身子来,看着马,不……是在俯视着马的尾巴。     拖啊、拖啊、拖啊……。     可以看到有一只小手抓住了马尾巴上缠绕着的长长的干草。苍白色的小小的手从窨井中伸了出来。老人越发凝神地注视着。     在手之后出现的是细细的手腕,在这之后出现的是融于阳光反射出金色光芒的白银色的头发。身着用粉色布料裹身,水蓝色腰带固定的东方风民族服饰。     牛奶店的少年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女孩子被马钓上来了!」这样叫嚷着走了过去。     香烟店的老人又用手托腮,开始打起了瞌睡。     至于维多利加……。     在脚尖都从窨井里平安出来之后,一下子放开了抓着干草的手。     阳光很刺眼。路人们差一点要踩到脸朝下倒在地上的维多利加,有的生气起来,有的从维多利加身上跨了过去走了。     黑发黑瞳、浅黑色皮肤的肌肉发达的男人们,金发碧眼的高个子女人们。在充满了具有野性的大个子东欧系移民的这个街道,白银色头发闪耀着,如同宝石般的维多利加·德·布洛瓦的身姿果然十分显眼。这正是所谓的异邦人,不,是夜空中抛下的如同夜露般闪耀的妖精——。     在以前,东欧的各国也对于维多利加的祖先们——“披着毛皮的哲学家”、“静谧的灰狼”,对他们聪明得可怕的头脑和非比寻常的小个子以及美丽的身姿与容貌感到恐惧。他们被赶到森林的深处,建立了完全按照中世纪城堡国家规格所建造的塞伦王国而得以生存了下来,经过了好几百年的时间,不知何时成为了不可思议的森林中的居民这样的传说。     现在维多利加的身姿,也有着让人本能地感到恐惧的、不详的、像是暗黑的火焰般的美……     人们本能地避开维多利加走了过去。     只有一位穿着南部的古老茶色裙子的大个子老妇人从摊位的阴影处悄悄地观察着维多利加。浑浊的白色眼珠子睁得大大的。     维多利加「呼。」地哼了一声抬起了头。     正坐在路上,气鼓鼓地抱着胳膊。     「嘛,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感到惊讶。」     不高兴地眯起双眼,「真是的,久城在哪里啊。」说完,环顾四周。     由于真的没有看到一弥的身姿,吃了一惊,睁大了双眼。     这时,感受到了背后有人的气息,「久城?什么啊,你之前到底在哪里啊!」放松下来,转过身去。     咴咴……!     耳边响起了嘶鸣声。是马的头。臭臭的鼻息扑面而来,不知是口水还是鼻涕滴到了头发上,黏糊糊地垂了下去。     维多利加翡翠绿色的瞳孔一下子散发着险恶的光芒。     像是樱桃般的软噗噗的嘴唇也褪了色。     渐渐变得焦躁起来。     「久城……。那个、那个、那个,大丝瓜!」     烦躁地嘟囔道。     拿出收音机,生气地抚摸着少了一块的部分——     「真是个吊儿郎当的呆子。还想着要带着他走过那个叫布鲁克林桥的大桥,去看有粉色蛋糕的城镇的……。张着大大的鼻孔,得意地说了各种事的他本人,竟然转眼间就迷路了……。真是个没出息的从者。」     念念叨叨地抱怨着按下了收音机的开关。     之前听过的DJ的声音,在东村的大道上响起……。     『嘿嘿,宝贝儿——!我们的纽约!』     「……什么啊。又是那个吵闹的家伙啊。」     气鼓鼓地关掉了收音机。     环顾四周。居民们忙碌地走了过去。被实在是没有见惯的景色所包围着。感到无所事事,又一次按下了开关。     『宝贝儿,今早心情也好吗?』     马上关掉。……但是又打开了。     『今天引人注目新闻是拳击!冠军的第三次防卫战。是作为冠军、同时又是个小少爷的威廉·特雷顿大人和迅速增长着实力的埃迪·索亚之间的战斗!』     「哦呀?这不是今早的早报上刊登的新闻吗。」     维多利加抱起胳膊,面向着收音机点了点头。     『有传言说这两人在战争中有着某些矛盾吧?就是那什么在同一个部队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血腥的事件。是叫<圣诞休战杀人事件>吧。好像是在圣诞夜自行休战的时候,美军士兵被同伴击杀了。但是在战争的混乱之中,事件的情况不明不白,最后仍然没有得以解决。』     「呼姆……」     『……但是啊,这件事是真的吗?毕竟战争中不明不白的传言遍地都是。嘛,总之,作为我个人来说,虽然我觉得作为原布鲁克林市长的儿子并且是个英俊男孩的冠军应该是个聪明帅气的男人。但是,我现在也想看看狂野型的新冠军呢。』     「哦?」     『那么,在收音机前的你究竟是支持哪一边呢?仍然还是支持冠军的威廉大人?还是期待来自南部的挑战者埃迪呢?那个……就是这样,所以对于今天晚上的比赛结果,嗜血的年轻纽约人都兴致勃勃啊。』     主播以很快的语速喋喋不休地说着。     『嘛,虽然对于过去的事件还是不怎么清楚。战争混乱中的未解决事件还是有很多的。人又太多,警察又是那个样子,黑帮又在大闹特闹。嘛,这些小事还是不能太过在意啊。以前的未解决事件什么的不可能一个个地都去解决,而且,我们可没闲工夫去想这些事。在新世界中我们可是每天都很忙碌的。』     突然说话的声调刻意地放低了。     『比起这些,大家……说到这里,挑战者一方的埃迪·索亚可是有奇怪的流言的……』     马蹄声靠近了又离开。     『有传言流出说,从今天早上开始,不知为何变得行踪不明……。据说没有任何人看见过他。难道是感到害怕而逃跑了吗?还是惹怒了黑手党而被解决掉了?现在甚至有目击情报说就在刚才看到作为经纪人的米奇小姐从意大利黑手党的事务所里出来的情景。打倒冠军派都感到十分焦躁……。啊,你好,米奇小姐!你那儿的埃迪现在在哪儿……。黑手、党……。麻烦说明……!诶,逃掉了!而且,速度好快!』     维多利加叼着烟斗紧盯着收音机。     「收音机,收音机……」     这样小声地唱着。     「久、城……」     『这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备受期待的挑战者变得行踪不明是真的吗?对今晚比赛的走向无法转移视线!』     「……给、我的。」     感到厌烦关掉了开关。突然就变得安静了。无所事事地环顾四周。     喧闹的平民区的风景延伸着。人群来来往往,货车也在笨重地前进着。金色头发的孩子们到处跑着。在窗外飘动的晒洗衣物的小山,在售货摊上满溢而出的五颜六色的商品,飞舞的尘埃。     在烟草店的店头,大个子的金发男人们停住了脚步,从帽檐下拿出了一个用绳子吊着的四方形的东西。用两只手包住做了些什么,然后留下四方形的东西离开了。维多利加感到无法理解,歪了歪头。     一阵风吹过。在这个街道上特别显眼的白银色的头发如梦一般地轻轻地飘动着。绿色的瞳孔渐渐散发出危险的光芒。十分不高兴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刚刚结束世界大战的新大陆有很多未解决事件,吗。原来如此啊。人又多,文化又过于多样化,黑手党又飞扬跋扈。在意的事件仍未解决,只有每天的忙碌生活不断持续着,年轻的新世界……」     头发像巨大的蝴蝶的薄翼一般翻飞着。     「但是为何事件不被解决呢?是事件本事也还不想被解决吗?这又是为什么呢……?」     维多利加环顾周围。     大概还只有十岁左右的黑发、浅黑色皮肤的少年,正在帮自己的母亲搬运装水果的箱子。嘿哟地一下将箱子放到了售货摊上后,母亲转过身来夸奖了儿子。像是妹妹的少女也想要帮忙,开始左右徘徊了起来。年幼的兄长点了点头,将一个小箱子交给了妹妹并指了指售货摊。妹妹也开始搬了起来,也被母亲夸奖了。兄妹两人喧闹起来,在附近到处乱跑。     维多利加盯着这副情景看着。然后「唔姆……」地点了点头。     耸起肩膀,态度变得自大了起来,跨出了步伐。面对不知前路的大道大摇大摆地坦荡地走了起来。突然,投递的男人从后面撞了过来。慌忙想要避开后,又差点被自行车碾到。被左右的人一齐怒骂,真心感到吃惊。从远处听到枪声,胆怯地蹲了下来。     这个样子被穿着南部风的古老茶色长裙的老妇人看在眼里。     明明身体的姿势还是很好的,却很奇怪地倾斜着,像是一棵快要倒下的古木一般。胸前新月形状的胸针亮晶晶的……不详地反射着光。     维多利加抿着嘴唇 ,又一步一步地走了起来。这次却像是小鸡刚从裂开的蛋壳中出来、第一次走路时那般,变成了摇摇晃晃的危险惊吓的步伐。     「新大陆的……谜、谜、谜团啊……」     正在这时。附近发出了咻砰的一声巨响。维多利加大叫着跳了起来。就在附近的售货摊的小型烟囱上冒出了白烟。热风也轻轻地飘了过来。售货摊上潦草的写着<Poorboys> [<贫穷的男孩们>]。     维多利加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     头顶却狠狠地撞到了别的售货摊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因为失败而哑口无言,眼角浮现出了泪花。因为撞到的反作用而脚下变得摇摇晃晃的。     南部风的大个子老妇人悄悄地走了过来,不知为何狠狠地推了维多利加的屁股。     维多利加转过身来——     「从刚才开始你这家伙,又是窥探洞中,又是表演哑剧的,你到底找我干什么啊!你这个诡异的亡灵!」     虽然这么气势汹汹地说着,但在下一个瞬间却「啊,啊哇哇!」地叫着,孩子气地滑了一跤,仰面摔倒在地上。然后看着天空,倒在地上「姆?」的歪了歪头。     老妇用两只手抓住售货摊嘎达嘎达地摇晃了起来。     然后商品的团子掉了一串下来。正好直直地掉向倒在地上的维多利加的嘴,完全掉了进去。     售货摊的店主的男人,察觉到动静想要绕到老妇人那边去。     老妇人确认了团子掉到了维多利加的嘴里和售货摊的男人接近过来的事实后,满足地点了点头。然后像一阵灰色的风一般消失了。     虽然维多利加一开始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是不久就十分自然地吃了一口团子。     这不是挺好吃的吗,维多利加眨了眨眼睛。米色和茶色和红色的圆圆的团子串在扦子上。两颊因为丸子而被塞得圆鼓鼓地说道——     「……原来如此。米色的是芝士蛋糕做成的丸子。嚼啊嚼啊。咽下。茶色的是……巧克力甜甜圈吗。嚼啊嚼啊……。然后红色是……?糖漬公主苹果吗!唔姆。嚼啊嚼啊……」     从地上坐起来,两颊因为点心而变得鼓鼓的,点了点头。     「唔姆,确实这个新世界是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比如从一个建筑的屋顶跳到另一个建筑的屋顶的奇怪的人影和那家伙掉下来的报纸的谜团。窗户是白色的店到底是卖什么的啊。在室内撑着伞吃饭的一家人也很奇怪啊!然后还有拿走烟草店的店头挂着的银色的什么东西就离去的奇怪的男人们。写着<Poorboys>的售货摊的商品是什么呢?这些都是新世界的粗劣的谜团。但是,啊……」     无畏地微笑着。     「三色团子的味道我已经明白了哦。是芝士蛋糕和甜甜圈和苹果,呢。就算是新世界的谜团,只要明白了,也只是不足挂齿的,无聊的……。眨眼睛就能解开的东西,没、有、错、的……」     突然……。     维多利加被售货摊的店主抓住了脖子。     被向上提起来,粗暴地摇晃了起来。     冷静并且十分不高兴地向下看之后,发现售货摊的店主正在瞪着维多利加。     「喂,green呢?」     维多利加冷静地回问道——     「green?是在说绿色吗?」     说完,男人发起怒来。     「你这家伙!green指的是一美元纸币反面的颜色!也就是在说钱!快点付钱!付钱啊!付钱!」     「钱……?钱?钱吗?什么啊是这种事吗。钱,钱。什么……?」     维多利加思考了起来——     「钱。钱。钱——?」     「你这家伙,看来是没有钱啊。警察叔叔!」     在远处响起了哔的一声哨音。与马跑过来时的啪嗒啪嗒声一同,一位骑在马上的警察现身了。     在摇摇晃晃地提起来的维多利加的脸前正好有着马的大脸。和像是很无奈的、平静的、马的眼睛对视着。     警察点着头听着售货摊的男人的肆意怒骂。然后看向维多利加小小的脸庞和手里紧紧握着的竹签——     「小姑娘,你是在开玩笑吗。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小偷的行为……。」     「你竟然说我是小偷?不是这样的吧。真是个糊涂虫。」     警察「诶?」的一声,哑口无言,对于对方太过于傲慢而若无其事且美丽的脸庞,一时之间只能沉默地望着。     维多利加用着在新世界可以说是十分少见的高傲的贵族般的,但是却又是奇怪的呆呆的眼神回看着警官。     突然……。     咔嚓,金属声响起。维多利加的左手手腕上套上了手铐。     维多利加沉默着动了动右手,吃下了最后一口团子。用着十分带有反抗性的眼神不断地咀嚼着团子。售货摊的男人十分惊讶地嘟囔道:「还想着吃吗……」     维多利加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嚼着。在翡翠色的瞳孔中,冰冷的愤怒的火焰扩散着。     在阴影处茶色裙子的老妇人松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6     与此同时。     在曼哈顿岛东南端的报纸街。被近代风的大楼包围的一栋奇怪的杂居建筑的五楼。《公路日报》编辑部——     「……不采用!这边也是。你们这些人,就算是在家里和名门学校里并没有学过,但至少在从军的时候,还是听过一些军队式的坏话的吧。」     编辑长像一只不高兴的大猩猩一般来回走着怒骂着。他两手拿着由青年们所写的毒舌的原稿,读了就生气地扔出来,或是咬牙切齿地撕得粉碎。青年们每次在编辑长接近过来的时候,为了避开他,时而侧过身子,时而蹲下去。     不采用、被这么斥责的青年们,都觉得真是万幸,离开了小房间。     编辑长找到想要乘机混在其中而悄悄地向出口走去的青年,低吼道——     「……不许逃跑。」     「哇,好、好的。」     青年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一弥也想乘这个间隙从门那儿逃跑。但是编辑长向着他怒吼道:「中国男孩,你要去哪儿!」。好像是嗓子有点哑了,「咳咳……咳!」他咳嗽了起来。     坐在桌子的边缘,装模作样地表现出疲劳的样子——     「你们这群家伙,吵架的时候都说些什么话啊?体会一下挑战者埃迪·索亚的心情吧。明明冠军的威廉·特雷顿既是小少爷又是帅哥,但自己却只是贫穷的乡下人……。从军队时候虽然应该一同同甘共苦过,但当自己要和他对战时,他却说着『KILL!』啊,『BOMB!』什么的……。如果是你们的话会怎样还嘴啊?好嘞,全员排成一排。从右开始按顺序给我骂骂看。」     不断地做着出拳的姿势,编辑长说道。剩下来的十几名青年面面相觑。「虽然从军的时候听过军队式坏话……」、「但我自己却从没有说过……」青年们不情愿地相互同意到。     没有办法,青年们只好卷起做工很好的衬衫的袖子,握紧拳头架在脸前,做出拳击手的姿势,从右开始依次——     「诶—,草你妈?」     「嗯,脑子有坑?」     「很好。」     「fucking。」     「真是不错的一拳。」     「kill you!」     「喂喂,真是厉害呢。」     「Son of bitch!」     「就是这个气势,男孩们!」     「你,要适可而止一点啊。我可是感到十分无语啊。」     「……稍微等一下,刚才的到底是什么啊?」     高兴地挥舞着拳头的编辑长停下了动作。大大地张开嘴——     「刚才,像是个陈腐的傻瓜一般生着气的我的曾曾祖父在这儿吗。」     大家一齐指向了穿着粗糙的衣服,有着一张可爱的脸的东洋人青年——久城一弥。     一弥和大家一起摆着拳击的架势,适当地摆出男子汉般的认真表情。但是感觉到视线后不安地东张西望起来——     「还有就是,“不可以说那种不合常理的话。”或者是“我可是会生气的,这一次我可一定是认真的。”之类的。……那个,有哪里奇怪的吗?」     「你、你这家伙……」     这时小房间的玻璃制的门被打开了,穿着短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是一位将金发扎成双马尾,有着要强的吊眼梢的眼睛和高高的鼻子的苗条美女。像是秘书还是别的什么职位,两手抱着一捆文件,一边用上翘的形状良好的臀部推着门,一边说道——     「嗯——。超级俗气。」     一弥停止了拳击的动作,变得直立不动,沉默着垂下了头。     女人忙乱地收拾起了文件,「像是快死的老爷爷的说教一般。超级糟糕。」这样说着,又忙碌地走了出去。     编辑长重重地点了点头。青年们小声开始议论了起来:「和我的曾祖父也是惊人地相似啊。他从法国移民到这里历经了艰辛……。然后老死了,现在长眠于中央公园的墓地里……。我曾经最喜欢的曾祖父……」、「真是令人怀念啊!我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被住在附近的老人这样生气地说过。」、「这就是移民一世吗。这样的话招聘也会被拒绝呢。」     说完后,青年们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又拿起了纸和笔写起了报道。一弥垂下肩膀想要逃走,但是编辑长说着:「喂喂!」,抓住了他。     (不,所以说我得要去找维多利加啊……!)     一个人又一个人,把纸交给编辑长却被吼道:「不采用!」,「无聊!」,然后被撕,到了最后甚至被强迫把纸塞进嘴里吃掉。青年们说着终于可以回去了,一个个地逃走了。一弥开始焦躁起来。人数已经少了相当多了。     编辑长夸张地叹了口气——     「啊啊,就没有更加崭新的毒舌了吗。新感觉的!完全符合新时代的!让我感到背后一麻的!」     一弥叹着气小声自言自语道:(我要把维多利加……。虽然,我已经拜托他们刊登了寻人启事……。但是维多利加是在东村的大道上消失的,到底要去哪里找她呢……)一弥烦恼地摇了摇头。     编辑长一边给香烟点上火一边嘟囔道——     「就是你们这些家伙说坏话的水平很差,但周围总有一个这样的人吧。嘴很坏的朋友啊,酒鬼老爸啊,吓人的老师之类的……」     瞄了一眼在嵌着玻璃的墙壁的另一边路过的女性秘书的侧脸,垂下肩膀叹了口气。     一弥十分沮丧——     (维多利加,难得精神地说着粉色蛋糕的事。还想着要带她去蛋糕的城镇呢……。虽然在这之前心情不好对我说了很多坏话……。说起来……)     「……啊!」     一弥敲了敲手——     「有……。有一个嘴巴十分毒辣,可以说是像恶魔一般的人……。就在我的身边……」     一弥拿起纸动起了笔。     然后说着:「写好了!」把原稿交给了编辑长。编辑长不屑地接过纸,像是很麻烦地读了起来。然后哦哦地嘟囔着,忘我地读了起来……。     剩下的青年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面面相觑。     (这样就能回去了……。必须得去找维多利加……)     编辑长从桌子边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挥舞着纸——     「中国男孩,试录用。」     「这样的话 我就回……。诶!」     剩下的青年们一齐向后退去。「啊,太好了,像是我的爷爷一般的你可以……」、「昨天才来到曼哈顿,已经找到工作了,真是太幸运了……。那么,我们就在此告辞了……。再见……」、「在这儿好好加油吧移民君……」说着,像脱兔一般地逃走了。     一弥呆呆地目送着青年们的背影,然后抬头看向编辑长的脸。编辑长浮现着……怎么看都很恶心笑容。用粗鲁的动作拍着一弥的背——     「这就是新时代的毒舌。能给庶民的心带来震撼的新感觉。」     「诶,我的毒舌不是像曾曾祖父一般陈旧吗,刚才写的这些就是新时代了吗?」     「就是这样!虽然你是像个老古董一般的年轻人,但是这篇报道可是最棒的新感觉!」     「诶……」     「马上就安排印刷。会让它赶上晚报的!」     「诶诶……」     一弥脸上浮现着复杂的表情。突然,将脸接近到极近的距离,编辑长说道——     「黄色的下水沟老鼠,欢迎来到又脏又臭,工资也低的地狱三丁目……《公路日报》编辑部。就让我尽情地使唤你吧。」     「诶诶?」     《公路日报》     ——1930年7月10日 晚报第二面     《给冠军献上血祭!挑战者所咏唱的残忍无情的叙事诗!》     那么另一边,挑战者埃迪·索亚在本报记者的直击采访下如此说道!     「冠军是原市长的儿子什么的,和我这个危险的挑战者没有任何关系……」     「那家伙就是个蠢蛋。路边的小石子。」     「老爸是茄子。老妈是西瓜。朋友什么的,都是一些菠菜。」     「威廉可不是什么冠军。要说为什么的话……」     「那家伙的拳头就是快要枯萎的白菜。」     「那家伙的勾拳就是咸咸的腌菜。」     「那种家伙,就是被老鼠咬过的年糕。」     ——嘴巴多么毒辣的挑战者啊。     想要聆听挑战者新感觉的咆哮的纽约人,今晚,让我们在布鲁克林桥上集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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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敦刻尔克大撤退事件敦刻尔克大撤退事件,新中国颁布的第一部教育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学位条例》已实施40余年。40多年来,我国教育的面貌发生很大变化,学位条例已经难以适应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需要。为适应高等教育改革发展方向和实践要求,在总结学位条例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制定学位法很有必要。”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行政法室主任梁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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